“还好,不算迟,刚好能送你一程。”
一面容阴狠,神如鹰鹫的黑袍老者突兀的从灌木丛后闪身而出,远远隔着二十来米,朗声笑道。
他笑得张狂放肆,但阴沉的目光却十分忌惮的看着文雯手中长刀,这大半个月来,他不少手下都在这柄长刀之下吃了大亏,化作亡魂。
不过今时今日,这文家大小姐应当已是强弩之末,自己带来的人手也是前所未有的足,是时候做个了断了。
随着三叔闪身而出,越来越多的人从四面八方站将出来。
可这些尚且只是明面上的布置,暗地里也不知道又有多少刺客武者藏在各处窥探。
文雯却处变不惊,只是眯缝着眼看着自己这曾经无比熟悉和信赖的三叔,眼神里透着无尽的失望和痛心。
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。
“其实我只是试探,之前我并没有笃定三叔你就是幕后主使,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。”文雯一边说着,一边抓起长刀,左手捏着刀鞘,右手抓着刀柄,缓缓拔刀。
文三叔鼻子里哼了声,“少天真了,都走到了这一步你还想和我叙旧吗?”
文雯摇摇头,“没想叙旧,只是遗憾。”
她一边慢慢拔出长刀,一边环顾四周,眼神渐渐凝聚,前所未有的强大内劲,正在她体内渐渐翻涌,但她却强行压制着自己,如果让三叔知道自己成了文宗,只怕他会毫不犹豫的掉头就跑。
“遗憾?哈哈哈,有什么好遗憾的!成王败寇,天经地义!”文三叔突然疯狂的张嘴大笑,“要怪,也只能怪你自己和你爹迂腐不化,故步自封!落到今天这田地又怪得谁来?你们都是咎由自取!”
文雯抬起手指指着身边渐渐围拢的黑衣人青衣人,冷笑着,“堂堂文家中人,竟沟通外人残害族人,这就是你的本事?我们故步自封也比你这引狼入室更好吧?”
文三叔往前逼近着,“愚蠢!顽固!愚昧无知!只要笑到最后,有没有借助外力相助又有何妨?”
“我爸身上的毒是不是也是你下的?”
“你还是自己到地下去问你的二叔吧!”
“什么!二叔死了?”文雯拔刀的手猛然一颤。
文三叔一咧嘴,“当然!”
“你怎么下得去这狠手!”文雯嘴唇渐渐哆嗦起来,显然文二叔的死讯让她心神受到极大冲击。
文三叔终于一把撕下了自己的假面具,“我为什么下不去手?我还想不明白,凭什么所有好处都得归你们!就因为你爹和你二叔是长房?我这个偏房的生下来就活该给你们做牛做马?我受够了!看看这些年文家被你那废物老子弄成什么样了?就连毒门暗门这种小角色也敢在我们文家头上作威作福,你以为凭什么文家会落到这个田地?你以为你那个废物老子真能保护你?如果不是他的无能,我又怎么会有可趁之机,你又怎么会被人觊觎?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!”
文雯大惊,“什么?谁在觊觎我?你说!”
文三叔却已经不耐烦,他只觉得文雯在拖延时间,眼看着自己的包围圈已经越来越紧,文雯已然插翅难飞,他却是干脆利落的一挥手,“行了,废话少说!交出文宗令!以后的文家由我文正云说了算!只有我文正云的声音!至于你这所谓大小姐,到地下去陪你的二叔吧。放心,过不了多久,你的废物老爹也会下来和你们全家团圆!”
面对围得越来越近的众人,文雯渐渐收敛了脸上所有的表情,“我就问你,谁在觊觎我?另外,以后的文家,的确只有一个人的声音,但很可惜,不是你。另外,三叔你弄错了一点,你并不是偏房,准确来说,你甚至根本不是文家人,你只是个运气挺不错的,在行将饿死时被从外面捡回来的弃子而已。这件事只有我和我父亲知道。”
“什么!”文雯突然爆出来的秘辛,甚至让文三叔的手下们也为之脚步一顿。
文三叔赶紧大喝道:“不要听她胡言乱语,她是在挑拨离间!我怎么可能不是文家血脉!”
“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,狼子野心也不过如此。我早该替我父亲出手杀掉你,酿成今日之苦果,也有我的过错,是我太心软。”
文雯终于将长刀猛的全拉了出来,左手扔下刀鞘,双手紧紧捏住刀柄,竖在身前。
“住口!你休想挑拨!”文三叔听文雯越说越煞有介事,哪里还冷静得下来。
“挑拨?不,没有这个必要,你永远也不明白文宗境界的实力!我要杀你们所有人,无须挑拨!”
话音一落,只属于文宗境界的绝强内劲在她体内悍然爆发,游走全身,径直通过早已被贯通的任督二脉,一时间,阵阵气流从她身上涌出,在她身周一圈大约两三米开外甚至涌现劲风,刮出呼呼之声。
感受到文雯体内涌出的力量,文三叔先是面色猛然发白,然后仓皇转身,只觉着天塌下来了一般,心中就一个念头在疯狂咆哮,她怎么可能在这个年纪就如此轻易的突破文宗境!
这绝不可能!
不能力敌,逃!